威尼斯丽都岛屿之上,天主教奉献神庙之下,一片白色烟雾,漂浮在这座军事圣地与骨灰灵堂的正门之前,哥特摇滚歌手 Ghostemane 作品《Hellrap》(地狱)的旋律奏起,一派宗教与邪典气质的诡谲,随着升腾而起的烟雾环伺周遭。冷冽的街道,行人与车辆三三两两的偶有出没,就像割裂着先前营造的意境,代表着现实世界的正常运转。Rick Owens 2021 秋冬男装系列「Gethsemane」,正在如此的氛围下揭开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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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Prestige Hong Kong
栖身于当下的时尚行业,向来独善其身的 Rick Owens 仍然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探索他的创意宇宙,犹如漫步在私人化的宗教庙宇,在发人深省和惊愕不绝的感受之间徘徊,起伏不定的臆想,不与世俗同化的追求,为 Rick Owens 带来了一批又一批狂热且忠贞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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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VERSE x DRKSHDW TURBODRK Chuck 70| Via Owencorp
而在 2021 秋冬男装系列,Rick Owens 再度撩拨起了一众信徒的心弦,模特脚下那一双双扁长的黑白帆布鞋,将观者的记忆拉回到品牌副线 DRKSHDW 2014 春夏的场景。那一季作品,Owens 以 CONVERSE 经典鞋履 Chuck Taylor All Star 为灵感,打造出名为 Ramones 的高帮鞋履。而在多年过后,CONVERSE 与 DRKSHDW 终于达成了官方意义的合作。2021 秋冬男装系列亮相的 TURBODRK Chuck 70,正是此次联手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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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 Owens Dustulator Dunks | Via Grailed
自 2006 秋冬男装「Dustulator」系列推出被称为 Rick Owens Dunk 的球鞋设计后,这位此前活跃在成衣领域的时装设计师,逐渐将其影响力扩展到了球鞋的方向。
Dunks、Geobasket、前文提到的 Ramones,以及同 adidas 延续 4 年的鞋履合作,这些作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均保持着空前的讨论度与炒作热潮。客观来说,Rick Owens 的身份,近乎代表着时装行业对球鞋审美导向的终极索引,然而讽刺的是,Rick Owens 本身却并不是一位热爱球鞋的人。
2021 秋冬系列秀后,Owens 在接受 WWD 专访时聊起了他与 CONVERSE 的合作,其间,他直言不讳地说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运动鞋的人,但讽刺的是,我最终却迎来这样一个结局」。运动鞋履的非正式性和郊区一般的破落感,使成长期间的 Owens 对其充满了厌恶。对于一个自小抵触运动鞋,偏爱 Platform Boots 的设计师来说,当球鞋成为了他被讨论最多的作品时,无疑是相对讽刺的。
「运动鞋从来都不是我的菜,我开始制作运动鞋的唯一原因,是它们让我感到沮丧,它们有点太平淡了,我想让球鞋变得更有异国情调」。2016 年,Owens 在接受 Footwear News 专访时也曾这样表达过自己对球鞋的感受。
但不得不说的是,Rick Owens 的球鞋设计,已在过去十余年的时间里,投注了长久且深远的影响力,就像是在表达,他对球鞋设计并不感兴趣,但,他却很擅长。回想这十年,以下这些鞋子曾成为过多少人心目中的「鞋皇」,在时装周的街头上留下过多少「街拍」,相信很多朋友还是记忆犹新…
Rick Owens Dustulator Dunks / Geobas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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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 Owens Dunks | Via Grailed
2006 年 4 月,Rick Owens 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 Pitti Immagine Uomo 亮相了 2006 秋冬男装系列「Dustulator」,这是一幕分为三个环节呈现的美学宇宙。在季度秀场之后,佛罗伦萨 Stazione Leopolda 会展中心内,一处 30 米长的灰色木墙,陈列了 30 件 Owens 受到 Brutalist architecture(建筑流派中的粗野主义)启发的衣物和家具设计。而一尊由杜莎夫人蜡像馆团队打造,Owens 真人大小的蜡像也作为最终的作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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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zione Leopolda 会展中心亮相的 30 件服装和家具设计 | Via Google
作为 Rick Owens 驾临 Pitti Uomo 的首秀,自然引起了业界高度关注,通过三个不同环节的呈现,从服饰、家具到雕塑,表述着 Owens 的创作视角。而先期露面的季度秀场中,人们在欣赏那些受到军装、运动装启发,剪裁时而粗犷、时而精细的单品时,注意力也同时投射到了模特脚下的鞋履,被 Owens 称为「Monster Truck」的 Dustulator Dunk 球鞋,于此正式登上了舞台。
Rick Owens 2006 秋冬男装秀场 | Via Rick Owens
这一标志着 Rick Owens 踏足球鞋领域的作品,近乎完整表露出 Owens 球鞋方向的审美导向。超长的鞋舌部分、装订的鞋底、粗放的侧部拉链,以及延续自成衣方向的皮革材质运用,这些元素/符号会在之后的球鞋设计中多次出现。Dustulator Dunks 鞋款参考了包括 Nike、adidas、PUMA 品牌的鞋型轮廓,并在 Owens 手下扩充了体积感,特意夸大的外形,超长比例的鞋身,Dustulator Dunks 异于常规球鞋的设计语言,使得此前更偏向高级时装领域的 Owens 连接起了更为大众化的消费阶层,初代 Dustulator Dunks 也渐渐成为 Rick Owens 旗下标志性的品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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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baskets 的变化 | Via Grailed
2008 年,基于初代的外形,Owens 带来了鞋款的迭代设计版本 Geobasket,从而也引出了与 Nike 之间的故事。当 2006 年 Dustulator Dunks 问世时,Nike 就已经注意到这款球鞋的外形设计,Geobasket 亮相后,在一封未公开披露的信件中,Nike 要求 Rick Owens 终止该鞋款的生产和发售,理由为鞋身侧面的标志与 Nike Swoosh 有着极大的相似性,这使得 Owens 不得不将 Geobasket 鞋侧的标志换为三角形,并在细节上也做出了稍许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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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basket 系列 | Via Google
正是此次 Nike 的直接介入,促使停产的初代 Geobasket 一跃成为了 Rick Owens 品牌备受追捧的珍稀单品,二级市场的价格也进而水涨船高。一件 The Stooges 风格的 Rick Owens 皮夹克、一条 DRKSHDW 副线的 Creatch Cargo Pants 裤装,搭配一双 Geobasket 鞋款,成为了很长一段时期 Owens 信徒,甚至街头男装领域公式化的搭配。
DRKSHDW Ramo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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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KSHDW Ramones | Via Grailed
在 2021 秋冬男装系列的正式合作前,Rick Owens 对于 CONVERSE 经典鞋型的引用,其实早已持续多年。Geobasket 之后,品牌副线 DRKSHDW 于 2014 春夏季度推出的 Ramones 帆布鞋,接续起了 Owens 球鞋领域的影响力。对于 Owens 来说,常规运动鞋带来的平庸感,让他始终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厌恶,然而,1974 年创立于美国纽约皇后区的 The Ramones 摇滚乐队,他们的作品与穿搭风格吸引了青年时期 Rick Owens 的关注。黑色机车夹克、牛仔裤,搭配 CONVERSE Chuck Taylor All Star,一套完整的朋克音乐人形象,留存在 Owens 的成长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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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mones 乐队 | Via Google
DRKSHDW Ramones 鞋款,即是以乐队的名称示人,Owens 很直接地参考了乐队脚下经典的 Chuck Taylor All Star,并通过个人的设计语言,重塑了这款定番之作。夸张的、轰动性的、带有一点怪诞的风格,是 Owens 用来形容他对球鞋设计态度的词汇,而 Ramones 正是这一理念的实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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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KSHDW Ramones 系列 | Via Google
相比常规的 CONVERSE Chuck Taylor All Star 鞋款,Ramones 增加了三层小牛皮材质鞋头和两层橡胶鲨鱼齿大底,使得球鞋整体变得更为厚重,拉长的鞋舌,侧部的拉链,延续以往 Rick Owens 球鞋设计中的关键元素。自 2014 春夏季度推出后,每一年的 Ramones 鞋款都会进行细微的重构,不同的材料,如橡胶、尼龙、皮革、金属表面、以及不同的轮廓。
TURBODRK Chuck 70 | Via Rick Owens
2021 秋冬季,当 CONVERSE 和 Rick Owens 终于走到了一起,恍惚间总会给人一种迟来的感觉,就像 Owens 谈到的,他已经参考 CONVERSE 很多年,所以当品牌建议合作时,这似乎是一件很好地,自然而然地事情。被命名为 TURBODRK Chuck 70 的合作款,结合了此前 Ramones 与 Chuck Taylor All Star 的细节,DRKSHDW 五芒星标识(The pentagram),取代了传统意义上 CONVERSE 的星标 Logo,方形的鞋头轮廓,据 CONVERSE 鞋履全球副总裁 Brandis Russell 所言,是品牌一个世纪以来首度引入方头的尝试。
「这就像一首 Ramones 的歌,更加暗黑,更加年轻」,Rick Owens 在秀后采访中这样形容 DRKSHDW。
adidas by Rick Ow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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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adidas
2017 年 8 月,Rick Owens 品牌发布了一则官方声明,宣布与 adidas 四年合作的旅程正式结束,2017 秋冬季将会是双方联手的最后一个系列。2014 至 2017,adidas by Rick Owens 系列,将球鞋这一品类进一步带入到时尚的讨论范畴,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或者说奠定了如今运动鞋履在时装品牌中的表现力。
担任 Y-3 高级设计总监的 Lawrence Midwood 曾谈到过 Owens 在球鞋设计中不妥协的愿景,「似乎是天性使然,Rick 最为痴迷的,是关注那些常规创作以外的领域。他是个运动狂,所以他想做点什么来启发他个人。显然这不只是改变材料,并在上面贴上个人徽标那么简单,从一开始,Rick 就以一种出色的方式挑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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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Google
Rick Owens 与 adidas 对外公示了双方的首次合作,在 WWD 编辑 David Lipke 发表的文章中,人们也了解到了这家德国运动巨头与先锋时装品牌结合的缘由。在 David 与 Owens 的对话中,后者提到了运动相关的话题:「在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时候,我认为需要注意心肺方面的锻炼,所以我要开始跑步了。但我要穿什么去鞋去跑步?我不能穿我的那些肥大的篮球鞋,那样会让我看起来像个恐龙」。正像 Lawrence Midwood 所说,Owens 是个运动狂,而他与 adidas 的结合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用来启发个人,或者直接一些,为自己提供跑步时的球鞋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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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das x Rick Owens RUNNER | Via Google
当然,这些私人化的层面外,与 adidas 的联手为 Owens 在球鞋设计上的表达,提供了更为深入的切口,接触到了运动消费市场的垂直人群。2013 年年初,Owens 与 adidas 取得了联系,他为双方的第一次合作带来了一系列单色调的跑鞋,皮革、麂皮、尼龙和帆布材质组成的 adidas x Rick Owens RUNNER,以黑、白、灰为主要呈现,并在 2014 年 6 月 27 日,巴黎时装周 Rick Owens 2014 春夏男装系列正式亮相。
Rick Owens 2014 春夏男装秀场亮相的 adidas x Rick Owens RUNNER | Via Valerio Mezzanotti for NOWFASHION
涉足功能性运动鞋设计范畴的 Rick Owens,在此次的合作中,突出了技术性与实用性层面的考量,他曾谈到,「当我做那些篮球鞋时(指主线和副线的高帮、大轮廓运动鞋),它是关于风格的。但对于这些跑鞋,我希望它们表现出技术上的完善,我希望人们能够真正穿着它们跑步。」
Rick Owens 2014 春夏女装秀场,舞者全数穿着 adidas x Rick Owens 合作款 | Via Valerio Mezzanotti for NOWFASHION
起初,adidas by Rick Owens 仅计划推出一季,而销售上的强劲表现毫无疑问推动了合作系列的延续。那一时期,也恰逢 DRKSHDW Ramones 问世,以及 Geobasket 鞋款的持续火爆,Rick Owens 的名字,几乎主导着时装球鞋市场的审美,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均保持着这份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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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 Owens x adidas 2015 春夏系列合作款 Springblade | Via Rick Owens
WWD 巴黎版负责人 Joelle Diderich 在一篇 Rick Owens 的专访内容中,将他称为「THE KING OF SNEAKERS」,如若以长远的时间线来看,这样的评价似乎并不显得过誉。从最初的 Dustulator Dunks、Geobasket,再到 Ramones 以及 adidas 的合作系列,还有同样火爆的 Island Dunk,Rick Owens 自球鞋领域投注的身影,跨越了十余年的时间沟壑。此番,当他选择以 CONVERSE 为契机,回归到这片曾经征服过的领地时,「THE KING OF SNEAKERS」的号召力会依然如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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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Assaf Shoshan
正如他自己所言,Rick Owens 球鞋设计的审美表达,是基于一种夸张的、怪诞式的呈现,结构性的肆意放大或拉长,造成视觉上的冲击,以此来消抹掉传统运动鞋履的平淡无奇。说起来,距离他上一双打造的爆款球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与 CONVERSE 合作的 TURBODRK Chuck 70,及后续的一系列单品,是否能够触动 Owens 信徒之外,主流消费群体的兴趣,这一点要等到鞋款发售之后,市场给出确切的答案了。
而进一步来看,伴随着 Rick Owens 与 CONVERSE 长期合作的达成,CONVERSE 背后的真正巨头 Nike,是否会顺水推舟一般,促成后续更大层面的结合。去年 12 月,Jerry Lorenzo 结束了与 Nike 的「姻缘」,转投 adidas 麾下,一个月过后,Rick Owens 与 CONVERSE 官宣了合作,这一来一去之间,似乎是一个潜在的线索。也许在一到两季的铺垫过后,市场最终会迎来 Nike x Rick Owens 的重磅炸弹,当然,这仅仅是一种猜测,但在当下的行业内,又有什么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