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ENTS CHECK
在 NOWRE 全新栏目「MOMENTS CHECK」里,我们把平时难以接触的各种人物和他们的「朋友圈」搬到了大家面前。在褪去聚光灯滤镜之后,他们私下里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的?让我们走进这些人的朋友圈,一窥他们平日与好友分享的生活点滴和趣味故事。
在本期栏目里,我们找到了 STOLEN 秘密行动聊了聊有关于他们的「秘密」。你不仅能通过视频了解到「朋友圈里被称作巨星」的主唱梁艺,「厌恶手机社交」的 VJ Formol,「想把乐队每一份出版物都收藏起来」的合成器乐手段轩,也能在我们的完整采访内容中更深入地发掘到这支成都乐队的真实面。一直以来与「电子」「深邃」「精密」等字眼挂钩的秘密行动,无论是其音乐中的高级表达,还是与 New Order 联系在一起的种种头衔等,都看似有种令人望尘莫及的距离感。然而理性十足的音乐背后堆砌的是乐队绝对的感性,近两年愈发享受与乐迷间互动的秘密行动,时常能在现场微妙地感知到台下听众的情绪,并适时地进行反思调整;在输出乐队自身作品的同时,也毫不吝啬地通过一系列线下 DJ 活动与众人分享音乐审美与文化价值……秘密行动一直在试图「打破」,不光是打破着既有的国内音乐审美,打破着市场上的固有准则,也打破着乐队自己的旧招式——而唯有这种打破,秘密行动的音乐才得以一直在进步着。
Via 梁艺
「这是我在杭州遇到好朋友黄锦和 KAWA 的老黑,我们一起拍了两张自拍。当时我们是在西湖音乐节结束的 After Party 上喝酒,喝得很醉但大家都很高兴。我跟他们俩都属于忘年之交,虽然年龄差得比较多,但彼此很欣赏对方。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我写的是「我和巨星」,底下的评论就都是说我才是巨星,还有人评论说我是腾格尔老师。」— 梁艺
Via Formol 否墨
「我上次发朋友圈是 2 月份了,当时配的图是我的猴子。今年 2 月份那会儿我参加了成都 .TAG 俱乐部 36 小时不间断的「马拉松」派对, 我们在那里跳舞、烧烤、按摩、打麻将,期间我都没看到有人玩手机,大家都很集中在自己的状态里面,这种感觉非常好,也很难得。或许是我自己的原因,也可能是我年纪比较大,我觉得我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电子设备上。」— Formol 否墨
Via STOLEN 秘密行动
「这是乐队之前发行的《成都森林不插电》再版红胶唱片。最早发行绿胶的时候我们自己也没有留给自己,全部卖完了之后我就觉得挺遗憾的,所以那次红胶出了之后我就转发到了朋友圈,正好发行方那边也给我们留了。我还是很希望能把我们每一次的出版物都收集下来。」— 段轩
「我发的这条视频是五一假期我们在北京演草莓音乐节,当时调完音之后打不到车,我们所有人就全部骑着共享单车去吃饭。演音乐节其实不能喝酒,但当天我们骑车出去还是喝了很多酒。」— 小伍
Via 方德
「我的这条是在成都春游音乐节之后发布的,都是在春游期间我自己拍的一些照片,没有跟别人的合照,也没有自拍,全部是我边跳舞边拍的。其中有电子舞台的照片,有 Formol 做的新 VJ,也有断电的时候观众放的冷烟花…… 虽然都拍得很模糊,但回过头看它们还是很有感觉。当时现场的气氛非常好,以至于你看到这些图片时就瞬间感觉回到了那时候。」— 方德
秘密行动跑了无数国内外的巡演、音乐节,一直以来你们不断地在向粉丝听众输出好的、新的音乐,但反过来讲,你们从乐迷层面获取到了什么呢?
方德:虽然很难清晰地描述出这种感觉,但很微妙的是,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在现场都能切实感觉到乐迷对某首歌曲的热爱程度。可能一开始他们听到这首歌是非常喜欢的,但可能之后又有某一场他们给到的反馈似乎并非特别强烈,我想也许是已经听了太多次导致惊喜程度下降了吧。因此我们也经常要根据这些反馈去调整乐队的演出,不断改善歌曲里的一些细节,尽量避免乐队的表演太过于重复。
梁艺:其实以前我们跟乐迷的交流是非常少的,今年才开始变多也是因为有了微信群。通过这些交流,我们越来越觉得和乐迷有所互动其实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我们感觉到做音乐其实真的可以影响到很多年轻人,他们会因为你的音乐去关注一些有价值、有意思的文化,我就会打心眼里觉得特别高兴。我非常乐意看到我们的乐迷能在听摇滚乐现场、看我们乐队演出之余,也能更多地去感受我们自己私下喜欢的一些电子音乐、跳舞音乐场景。因此在去年,我们也在好几个巡演城市的演出结束后,做了一些如 after party 之类的活动,成员也都会亲自去放歌。之所以进行这一系列活动,其实很大程度上也都是因为乐迷。正因有了他们,我们才有了很大的渴望想与之分享有趣的事物。
如今国内的音乐市场最让你们感到惊喜的地方在于?
梁艺:最让人惊喜的还是乐迷及受众群体本身,另外一个就是场地。我们乐队其实还是属于比较关注演出条件和环境的,前几年演出的时候其实会遇到很多没有办法配合的场地,或者说他们没有办法实现很多我们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我觉得国内很多 live house 或者大的 venue 都越来越专业了,包括里面的工作人员和设备的配合度也是挺高的。
方德:我觉得现在国内乐迷对看演出的热情度很高,同时需求也是很高的,但这种热情是需要被保护的。我们乐队在今年其实一直都是有选择性地在演,期间拒绝了很多演出邀约。我认为乐迷跟乐队一样,有精力特别旺盛、很想要输出的时候,但同时也有需要休息充电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都处于一个十分亢奋的状态。因此我认为我们也必须要去保护一下乐迷们的热情度,不是说我们可以赚到钱就疯狂地去演出,陷入无尽的消耗。
梁艺:是的,乐迷是如今这个市场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还是希望可以不要过多去消费我们自己的乐迷。
你们之前提及秘密行动的不插电演出,是在疫情之下你们对于音乐演出的一种新理解,因为你们觉得这种状况下「不能再把电子作为一个传导方式」……你们是否认为音乐其实是具有社会责任的?
梁艺:其实当时我们的不插电现场指的不是「不做电子的表达」,而是说如果我们不能再借用电子这个渠道了,那我们会用怎样的方式去表现我们的音乐?社会责任当然多少都有一点,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一些比较基本的东西,就是不和那些错误的东西搅和在一起,去坚持一些我们认为正确的、有价值或有责任感的输出表达。
在很多人眼中,秘密行动的音乐称得上精密、精准,甚至是近乎完美的。在你们的创作过程中,是否也会想因此而力图打破某种「学院派」的范式?
方德:我们没想过「学院派」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说实话我们当时在音乐学院里也不是很认真哈哈哈,其实不太知道我们身上究竟有哪些东西是从学校学到的,可能都没有多少。只能说我们是在学院里待了几年的学生,后面出来做乐队了而已,但我们音乐的营养和技术可能更多还是自己平时私下会听的东西,去扒去排练。甚至以前我们早期的时候会翻弹很多乐曲,都是这样慢慢自己练过来的。
梁艺:学校没有教过我们要怎么做摇滚乐,他们教的更多的是乐理。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其实是跟自己的选择有更大的关系。可能只是因为我们是学音乐出身的,所以部分人会认为我们是「学院派」,我从来没有认可过这个说法,但如果有人喜欢那样说,我也不会非得较这个劲儿去把这个事情纠正清楚,没多大意义。
方德:你说到「打破」这个词,其实我认为我们一直想要去「打破」的,是我们以前已经有过的一些招式、套路,或者说是我们用惯了的东西,就是想研究一些新的属于我们自己的技术。
现在秘密行动的音乐,是理智大于情感,还是情感大于理智?
方德:我认为创作上一定是情感方面的比重更大一些。有一些人会觉得只要是听起来很电子、机械,或者说有些 loop 的音乐都是比较冰冷和理性的,但其实我觉得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感情的表达了。理性说更多的是如何去制作音乐和设计编排一些段落,但一首歌的出发点和传递给听众的感觉,那一定都是从情感层面带来的。我们乐队有些歌就做得比较 loop、电子一点,但这也是我们想要去表达的情感。
梁艺:我觉得我们的唱片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但现场的话肯定是感性更多。当你在听我们的唱片和看我们现场的时候,那两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乐队的「感性」不明显,因为我们不太常去很赤裸地表达感情,我们的感情更多都是体现在音乐的变化或结构里面。但总体而言,我觉得肯定是感性更大于理性。
段轩:没错。在我看来,创作上的理性是后期选择的一个事情,但你前期所有的内容输出肯定都是感性的。
视觉、色彩、空间,这些元素在秘密行动的音乐中扮演的作用是?
Formol:视觉是一个「画蛇添足」的东西…开玩笑的,它就是一个乐器,我玩这些视觉就跟玩鼓或者玩吉他一样,就是多一件乐器罢了。
梁艺:也可以说是多一种维度的表达。
方德:演出是立体的,观众是实实在在地跟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除了听音乐的声音以外,视觉会给观众更多更立体的体验。
你们乐队总给人一种低调、淡定的感觉,这是属于秘密行动独有的「自洽」吗?
梁艺:因为我们自己本身就不是那种特别外向的性格,乐队成员好像都没有那种特别打开自己或者特别古怪的,大家都是比较喜欢低调一点,所以可能就很自然地会给别人这种感觉。
你们此前也提及「秘密行动在舞台上和私下的生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所以舞台下的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平时成员不做音乐的时候都喜欢聚在一起做些什么?
梁艺:比较随意,比较沙雕。我们的爱好其实也不多,除了 Formol 喜欢去舞厅跳舞之外,我们其余几个人都会相对更宅一点,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偶尔我们会去一下 club,聚在一起喝酒、吹牛,但也都不是特别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