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点排斥大道理,包括我。但总觉得临近年底,有些问题还是赶紧说明白的好。
所以,也许是时候坦诚面对关乎 “当小众文化遇到大众潮流,该骂还是该捧” 的终极问题了。当然,我没想挂牌喂鸡汤,只是有个小小的希冀:如果你也有同感,或者干脆反对我的看法,还都请君别吝啬,大大方方的讲出来才好,这样才有谈论的意义嘛。
不用铺垫太多了,让我们直接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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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党恨流行文化,但最近却有点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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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看着 Tomás Henry Araya (SLAYER 贝斯 / 主唱)在 10 月的北美巡演中穿着现今市价 3000+ 人民币的黑色 Box Logo Tee,大摇大摆的唱起 《South of Heaven》(虽被不少国内金属党戏称为 “南天门”,但事实上,它唱的并不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便门),许多金属党们有点诧异:我们的老 SLAYER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潮” 了?
你可能看过这个视频了
而随后,他们与 Supreme 的官方合作系列服饰也一并被公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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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看过这些单品了
但毕竟与音乐人合作,已经是 “讲文化,懂礼貌(Respect)” 的 Supreme 之家常便饭了,而其中能和摇滚扯上关系的,就有 Lou Reed、Shane MacGowan、Neil Young、Morrissey(已谈崩)… 连更加 “硬核” 一点的,比如 2014 年的 Dead Kennedys,和今年春夏的黑色安息日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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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 Reed、Shane MacGowan、Neil Young、Morrissey x Supr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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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 Kennedys x Supr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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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安息日 x Supreme
所以 Supreme 能继续找来大牌金属乐队做合作,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当然,如果你想听听国外的专业人士对此事的看法,解析他们之间究竟为什么合作,请出门右转)但值得一提的是,SLAYER 对于国内重金属乐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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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YER 磅礴的现场
在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过了几个 “四大”,(比如 “激流四巨头”、“金属四巨头”… )而 SLAYER 的名字,都共同存在于这些名单之中。于是理所应当的,这支乐队就成了不少国内金属党 “入坑” 的必修课之一。而同样也是在那个时期,国内金属乐爱好者们对主流文化这种 “软核” 的反感被培养起来了 —— 而这之中,当然包括时尚与所谓的潮流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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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流?时尚?我们会在乎那么软蛋的东西?” SLYAER 的死忠们如是说
但这两年间,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有时尚出没的地方,就会有摇滚乐队 Tee,或者同类元素的东西出没。于是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硬核金属党们,基本上开始了两极分化:其中一部分无动于衷,而另一部分,二话不说的喷了起来。(如果你忘了上次我们怎么聊起的这个话题,记得出门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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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Chris Brown 穿着 Municipal Waste 的夹克时,他们说表示你随便穿,但你就是傻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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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内某金属党看到 Vetements 一件金属风格 T 恤的价格是,他的评论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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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 Bieber 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可他身上的曼森,却是个著名的 “反上帝”,因为这事儿,Bieber 也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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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曼森本人出场挽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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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dall Jenner 与 SLAYER 的一唱一和
尽管如此,要 “杀了卡戴珊一家子” 的 SLAYER,和世界上最有名的街头品牌走到了一起。所以,作为 Icon 的 Jenner,如果再上身了这次的合作系列,那她还会不会被喷?
虽然无从得知平常对潮流文化嗤之以鼻的国内金属党们,看到这个合作系列的真实想法,(但国外粉丝我们却可以窥见一二: Highsnobiety 做了个小调查,但结果却是有多绝大多数人选了 “ 放了 Slyaer 吧,他们甚至都没听过《Regin in Blood》 ”)但从根上讲,SLAYER 也好,俨然变成 “摇滚时尚” 代名词的 METALLICA 也罢,这些联手的目的,其本质还是一种高调打着 “文化交融” 旗号的商业行为(不然那么多场精彩的全球巡演的钱,都是哪儿来的?)。所以就算要怪,也不要单单只是责备 Fear of God,责备 Vetements,责备 Justin Bieber,责备 Kendall Jenner,因为他们自己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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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干脆不去责备,只是欣然接受,并且毫不排斥的接受诸位 “小白” 摇滚爱好者的上身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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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仔” 们也想划界限,无奈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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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们转发了一则由 William Strobeck 拍摄的,缅怀 Dylan Rieder 的短视频,讲的是 Supreme Team 成员 “泰山” Tyshawn 在路边休息的趣事。而在这则视频底下,我们收到了这样一条有意思的回复:“为什么关于 Supreme 或者是 Dylan 的新闻全是从潮流资讯平台发出?大部分潮人永远不了解滑板文化却声称自己来自街头,而且关于 Dylan Rieder,潮流平台毫无发言权。”(除了为他规范了大小写和标点,其他只字未动)
我知道如此激烈的言论,只是滑板爱好者中个例中的个例,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事到如今,竟然还有甘愿将自己所了解的 “滑板狭隘文化” 进一步画地为牢的滑板爱好者 ——“潮流资讯平台”、“潮人”、“永远不了解”、“毫无发言权”… 但凡我要是个玻璃心,都会被这些这些象征着绝对的词语们刺得心绞痛(好在我没有),但除了跟这位朋友说声 “大同世界,Be Cool My Man” 之外,我相信再多的说教,都是空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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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他的心目中,THRASHER 主编 Jake Phelps 公开指责 Rihanna、Justin Bieber 穿他们的衣服,或 Quartersnacks 为了反对 VOGUE 而搞的 “VOGUE 周” 的事迹,一定像三字经一样烂熟于心 —— 能以这种直白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热爱的文化,我承认他是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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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因为无论用怎样的分类方法,都无法完全的把所谓的 “潮流品牌” 与滑板品牌分清,不然自立厂牌的这老几位,纯靠硬核板仔撑着绝对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么繁荣。所以还是谢天谢地,这位给我们留言的板仔只是个例中的个例。不然,我觉得之前那么多的 Supreme 专题,全都白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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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怪我们这些媒体,一扯到滑板文化,就离不开 Supreme。
客观点说,Supreme 的确是不容忽视的,将滑板文化普及到各种阶级、层级与不同文化圈的桥梁和范本,你一直在关注的,他们会顾及到,并拿出 “致敬” 的姿态,而你之前没有在关注的,也甚至会因为 “这可是 Supreme!” 而获得一次被科普的机会。
所以,以 Supreme 为领头,其他 Supreme 店铺中出售的滑板品牌的共同经营下,如今已经趋于与流行文化交融的滑板品牌体系,本身是不可能存在排斥消费者现象的。他们想要达到的最终目标,便是商业行为与滑板文化的终极平衡。
无论你是 Supreme、BIANCA CHANDÔN、Fucking Awesome 还是 PALACE 的忠实拥趸,“排外” 也许是你最没有必要耽误精力的事… 还是说,你有能力做出一个完全不盈利的滑板服装品牌出来?
我觉得哪吒乐队在 《环形公路》 中唱得真好:你觉得恨,却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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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撇清关系的人啊,千万别做时代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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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总之,如今已经不再是你能紧紧抓住一种小众文化圈不放,努力排他,或撇清关系的时代了。时尚和流行文化,可以用摇滚让青年文化的街拍风格五迷三道,也照样有能力让滑板文化成为人人都承认的亚文化 —— 重点在于,我们终究应该抱有一颗 “百家争鸣,百家也要齐放” 的平常心。
过分标榜自己身份,守住圈子,其结果只能是疏远了一个个能被大众所承认的地位(当然,在这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可能丝毫不屑于被承认)。不然,在你抱怨为什么你所在的城市的 “xx 文化” 就是不如国外的好时,就会有些许后悔了。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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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与平常心,将一切可能让自己热爱的文化有更好发展的机会收入“囊”中,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你说 THRASHER 不屑把滑板搬上奥运会也很酷?我承认,但 —— 喂,毕竟人家的滑板文化,已经那么 “繁荣” 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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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国内这相当一部分专注于摇滚、滑板等小众文化,并不接受所谓 “跨文化爱好者” ,也不愿被大众文化 “侵害” 的行为,也并不是无迹可寻。这都是所谓的 “小众优越感” 在作怪 (别吃心,这是潮流文化中的普遍现象,每个人都有)。
所以当逐渐开始有能够代表大众声音的领域、文化或意见领袖开始慢慢涉及他们的文化领域时,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抵触,都是绝对存在的。但就像我说的,时至今日此般 “大同文化社会”,任何一种小众与大众文化之间都有可能进行交融,也许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顺应其发展,让大家都愿意了解你的文化,在交流中共存。
庞麦郎和华晨宇在歌里是怎么唱的,再去多听两遍吧:
用这么 Fashion 的态度对待滑板鞋,原来人家俩,那才是真的明白人啊。PEACE.
(图片来源: Supreme / Slayer / THE BASEMENT / Jenkem Magazine / Highsnobiety / HYPEBEAST / Instagram / twi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