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 Virgil 刚去世不久后,LOUIS VUITTON 举办的 「VIRGIL WAS HERE」 秀场上,Pharrell Williams 站在 Virgil 巨人雕像前致敬的一幕…现在回看确实有种微妙的关系。

Via @pharrell Instagram

LOUIS VUITTON 昨晚正式官宣,Pharrell Williams 成为 LV 的新任男装创意总监,并在 6 月份的巴黎男装周上带来首个系列。消息一出,又让人回想起了当年 Virgil Abloh 被宣布成为 LV 男装艺术总监的场面,整个时尚圈像就像「地震」一样,众说纷纭。

Via Off-White™

还有记得 Pharrell 在 Off-White™ 2022 秋冬、即 Virgil 生前最后操刀 Off-White™ 秀场的那段开场白吗?

「我想『造物主』为我们安排了这种角色地位,是因为它知道我们会回馈社会,它知道我们会和所有兄弟姐妹分享『经验』。在音乐领域里面,能做得好是种幸运,但真正值得感恩的,应该是那些能够给你传授经验之谈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我的一份责任,我知道我拥有的这些经历,不能仅仅作为个人荣耀或一种自我享受,我同时也有责任把这些『成功之道』分享出去。」

其实当时大家还沉浸在 Virgil 去世的怀缅之情里面,甚至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放 Pharrell 的这段话(而不是「好兄弟」 Kanye ?),只是感到 Pharrell 和 Virgil 的交情也很不错,由 Pharrell 开场说一些话也比较顺理成章。

综合现在的情况看来,更加像是一种「早有决定」的安排。

这是 Pharrell 的一个访谈录音,从开场白的话术上看,他的意思就是要表达自己也有这种「黑人使命」,即 Virgil 一直强调的那种「分享之道」的理念,激励更多的黑人兄弟姐妹。

重新翻出 Pharrell 的这段话并展示在 Virgil 已故之后的 Off-White™ 秀场上,可能是一个伏笔,纵使不知道是 Virgil 的本意还是 Off-White™ 团队的想法,但总的来说,意思就是要让一个拥有同等理念的人,来把 Virgil Abloh 的想法延续下去。

Via LOUIS VUITTON

Pharrell Williams 的才华、成就、影响力和圈层资源,无论在音乐、艺术还是时尚领域内,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了,显然这也是 LOUIS VUITTON 能相中 Pharrell Williams 最明显不过的一点。但 LOUIS VUITTON 找到 Pharrell Williams 来「接替」Virgil,也很有可能是希望他能延续 Virgil Abloh 「黑人正典」的这一点。

Via Virgil Abloh

NOWRE 曾在之前一些文章内谈及过,Virgil Abloh 在 LV 就职期间常常在谈话中提及的 Black Canon 一词,是一部关于黑人艺术文化遗产的正典,背后讲述的,是黑色人种在传统白人世界里平权之路的故事。

「对我来讲,物件只是创意的一种呈现方式,在我之前,其实无数人已经做出来了,我只是在这里(白人世界)开辟出了更多的空间。我希望以身作则,告诉年轻一代的黑人社群们,他们也一样可以有能够开辟的空间。从这个维度上说,我的职责更像处于大环境中一个调研和探索的开垦阶段,究竟如何在白人世界中成为有影响力的黑人思想家,如何在艺术史上为加入『黑人正典』等等,这是当我回顾一生之时,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背后能带出的、一种可以改变主流的逻辑。」Virgil Abloh 曾在  《VESTOJ ISSUE TEN: ON DOUBT》的访问上这样解释,这是他去世前不久做的一个访问。

如果把 Pharrell 的那段 Off-White™ 开场白一起消化,会发现两人的理念其实相当接近。

Via LOUIS VUITTON

Virgil Abloh 本来也不是科班出身的时装设计师,可是在如何做产品的这种层面上,LOUIS VUITTON 本身就拥有足够强大、经验老道的团队来满足。创意总监一职,更多是需要主导背景理念的走向,跨越身份、行业的任职,在时尚领域内也早已不是新鲜事,找一个建筑毕业出身的人还是找一个音乐人来担任总监一职,似乎都不是最关键的。

现在的 LOUIS VUITTON 看似更加需要一个人来延续 Virgil Abloh 立下的 Black Canon,因为 Virgil 为 LOUIS VUITTON 带来的成功以及影响力,很大程度上基于这一点。尽管文化本身不由 Virgil Abloh 本人衍生,但他在现阶段的街头服饰领域上绝对是业界内最有影响力的核心人物之一,同时作为 DJ 和一众大牌说唱歌手亲密好友关系的身份,都是帮助 LV 渗透到市场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要知道,街头文化和说唱音乐就是近十余年来主宰世界青年流行文化趋势的重要组成因素,黑人群体在这点上无疑是引领的角色,继续谱写 Black Canon 的故事,才是延续甚至超越 Virgil 过往成就的方向。

所以,如何能打出一手「稳住 Virgil 光环」的牌,是要更加深思熟虑、稳住大局的关键。也许 LOUIS VUITTON 需要时间来找人选之余,也需要一段时间来规划这个人物要如何迈出下一步,才会在总监一职空缺一年多之后才得出这个结果,毕竟按照传统老牌时装屋的习惯,这种职位接棒的事情不会和前任离职的消息离得太久。

Martine Rose & Samuel Ross | Via thegentlewoman & Complex UK

在「稳住 Virgil 光环」的背后,新任人选就得有继续谱写 Black Canon 的身份条件,这需要本身在黑人社群内拥有独特成就、号召力和亲和力的头号人物。业界早前有传 Martine Rose、Samuel Ross 等时装设计师将成为继任人选,尽管他们的设计背景与社会阶级、为有色人种平权的理念相符,但也难以达到在黑人群体上掌握号召力的这层条件。

Via CNN Style

Kanye West 也曾经成为过 LOUIS VUITTON 下任男装创意总监的猜想人选,Kanye West 本身也掌握黑人群体号召力的先决条件,但 Kanye 直肠直肚的性格,一旦上任估计很快就会为奢侈品牌带来许多危机公关,从这种角度看,以生意为导向的奢侈品牌就绝对不会考虑 Kanye 这种「烫手山芋」。

Via CLASH MAGAZINE

Pharrell Williams 则是在这些条件当中占据优势的人选。Pharrell 作为一个音乐人,他的创作才华可以说是毋庸置疑,各项大奖已经给出了足够的交代。然而作为一个 Rapper,他为人也相当谦虚友善,几乎没有和谁有过 beef,无论曲风和歌词都偏向正面积极,这也让他在各种事业领域上都广结良缘,同时手上掌握着客观数量的粉丝。最后作为一个时尚偶像,Pharrell 除了拥有精致的面孔外,个人时尚品味、人脉以及过往的品牌创作经验也是应有尽有。

Via Black Ambition

Virgil 曾在 2020 年创立了 Post-Modern 基金会,主要为年轻人一代的黑人时尚艺术家筹集资金,帮助他们完成梦想。Pharrell 也做着相同的事情,同一年他创立出非盈利机构 Black Ambition,专门出资扶持黑人及西班牙裔的年轻企业家。

Via iamOTHER

Virgil 曾在 Pharrell 主持的 Podcast 节目《OTHERtone》上表达过他对 Pharrell 现时理念的认同。当时的一幕是,Pharrell 说道:「我有台法拉利,但我从来没开过。现在的我也不开那些跑车了,因为比起能开什么样的跑车,我现在更乐意去创造『车』这个东西来『真正驱使』我前进。」

言下之意,也就是 Pharrell 说自己对名利的看法可能已经从过往转变过来了,他现在更想要帮助其他新一代有想法的人,实现他们的梦想,这反而成为了他创作上的动力。「我很感恩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我觉得扶持现在这些有想法的孩子们才是我想要的『车』(目标),我能够做的是给予他们支持,因为这些都是有志向的黑人,他们才是真正驱使我向前的『车』。当你发现你能打造出这样的『车』的时候,会比拥有四个轮子更实在。造物主恩赐给我现在的名利,这是我的幸运,但相比起来,如果我能创造出更多这样的『车』,我觉得一定会更好。Virgil,你觉得呢?」

「Bigest Fact!」这是 Virgil 当时的第一反应,然后就一顿操作接着疯狂解释…

在「人设」上,Pharrell Williams 确实很适合作为继续谱写 Black Canon 的人选(也许未必会沿用这个词,但走向上应该大同小异),顺应 Virgil Abloh 立下的理念走向。

但 Pharrell Williams 的上任也并非就没有让人存疑的方面,说到时尚行业内的「创作案例」, Pharrell 似乎缺乏了一些「爆款能力」,这也是现阶段奢侈品牌十分追求的一种「设计师业绩」,尤其是明星设计师。

Via bbcicecream

纵观 Pharrell 多年之前就打造出 BILLIONAIRE BOYS CLUB、ICECREAM 等知名街头服饰品牌,也和 adidas 一直保持着紧密的合作,现在甚至创立了生活方式品牌 Humanrace,但从推出过的产品上看,现阶段它们的市场反响都相对平淡。如果拿这些作品和 Virgil 早期的 Pyrex Vision、Off-White™ 以及和 Nike THE TEN 系列并列审视的话,两者的创意结果在市场影响力上总体来说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像 LV Trainer 这种「爆款」的设计,在设计层面上可以说是小菜一碟,毕竟目前奢侈品市场需求的「爆款能力」,并不是指单一的产品设计能力,更多应该是营销手段,也可以说是品牌领袖人物掌控市场精神层面的能力。

Via culted

所以 Pharrell 需要更专注的是:如何将整盘系列的故事讲好?

这不禁让人想起「VIRGIL WAS HERE」秀场时,LOUIS VUITTON CEO Michael Burke 罕见的一番发表,其中一个信息点是:「这场秀是三年前 Virgil 和我讨论出来的一个想法」。

这透露了 Virgil 从进入 LOUIS VUITTON 的第一季开始,就已经在铺垫一个可以讲述长达数年系列的背景故事,然而每个单独的系列背后,都统一蕴含着关于「激励」以及「赋权年轻一代」的理念。从 Pharrell Off-White™ 2022 秋冬秀场的独白和「人设」来分析的话,他也很大可能会按照这种方式来构建一个数季串联的宏大故事,走向也极有可能是以激励年轻一代为导向、关于黑人艺术时尚的方向。

Pharrell 的多栖身份可以说是仅作为上任创意总监的敲门砖罢了,纵观现在各行各业内,创意总监等领导人物都是身兼多职的状态,绝对垂直的职业走向早已不能满足行业日新月异的变奏速度。但 Pharrell 拥有着符合品牌策略的「人设条件」,这点看似比什么都重要。

若要维持 LOUIS VUITTON 过去几年触及的辉煌成就,往后的这盘棋也必须走得更加慎密。虽然 Virgil Abloh 留下了极为丰富的故事遗产,他在 LOUIS VUITTON 所企及的成就也被市场给证明了。但这可能也会成为一把「双刃剑」,毕竟要延续、超越这个成绩,或者是打算「推倒重来」,实际上都是极具挑战性的各种方向,同时还要在生意层面上为集团带来新的突破,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能稳住并突破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是对 Pharrell 的真正考验。距离 6 月男装周还有一段时间,相信全世界都很期待 Pharrell 的 LOUIS VUITTON 系列究竟是怎样的,是黑人艺术导向?说唱音乐文化还是更深层次的背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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